第279章 考验
老李送来的粟米一过秤，果然是他说的数字，一点儿不差。
顾家大房的秤是没有调校过的准秤，所以老李送来的粮食数量也是不掺任何水分的，顾清绎点点头，又在老李的名字后面添了一笔。
老李并不多话，在粮食过秤之后，又顺手扛起一袋粟米，对顾清绎说：“我帮你把粮食放好，要放在哪里呢？”
“跟我来吧，放在粮仓里，这还是不久前新搭的呢。”
顾清绎也是个话痨，一边带着老李走，一边跟他絮絮叨叨地说话。
老李依旧是没有话，在往粮仓送过一次粮之后，又相继把剩下的五袋粮食也送了过去。
正搬粮的时候，外面又有人来了。
也是顾家大房的佃户，两家都姓顾，要算起来也是顾家没出五服的亲戚，按辈分顾清绎要管其中一户叫五叔，还有一个叫三伯。
这二人家里也有两三亩地，但是打下来的粮食交了赋税剩的就不多了，家里人口一口日子就有些紧巴巴的，所以也佃了顾家大房的地，虽然只能留四分粮，也算是多少有个缓解。
原本在面对顾氏的时候，他们是半分便宜的占不到的，还得祈求不会被顾氏给挑各种理由扣更多的粮下去。
如今换了给顾家大房交租子，他们打听到苏青柠是把管家权交给了顾清琰的，一般很少管事，所以就忍不住地动了心思。
“清绎啊，怎么就你在家吗？你娘呢？”
顾清绎叫三伯的人一进门，就看到老李在扛着粮食往院子的一边走，而顾清绎手里拿着个本子，院子里还有台秤，心里便知这是老李先一步来交租了。
他没想到会是顾清绎收租，不过为了保险起见，还是问了一句。
“三伯，您是来交租的吧，跟我说就行，我能做得了主。”
顾清绎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，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地说。
“哦，呵呵，那也行。我家佃了三亩地，每亩收了两石二，合计是六石六，该交租三石九，今儿啊，我就全给你拿过来了。”
顾三伯笑眯眯地说。
顾清绎原本正在本子上准备记录，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眉头一皱。
同样是自家的地，也是连在一起的，怎么打下的粮食相差得这么大？
他转头看向顾三伯，微微一笑，说：“三伯，我怎么听说村长家一亩地能打三石多的粟米，咱们两家的地相隔不远，怎么打下的粮食相差这么大呢？”
顾三伯一愣，他原本以为顾清绎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子，好糊弄得很，没想到他居然一针见血地问到了点子上。
“哎呀，这种地的事儿啊，你不懂。今年的天气反常，田地的肥力就跟不上，再说，就是同一块地也有个肥多肥少的，打下的粮食有差太正常了。”
他不解释还好，这一解释，顾清绎的眼神就沉了许多，不过他还笑意不减地说：“既然这样的话，那请三伯把粮食拿过来过下秤吧。”
顾三伯原本还想转身出门去拿粮食，恰好看到老李送完粮食出来，眼珠一转说道：“老李啊，我是自己来送粮的，你给我搭把手，帮我搬一下吧。”
“好。”
老李简短地应了一句，就跟着顾三伯往外走。
顾清绎看到这一幕，眉头又皱紧了几分。
不多时，老李扛着两袋粮食，顾三伯手里拎着一个小袋粮食从外面回来了。
“清绎啊，今年的收成不好，三伯想跟你商量一下，原本该交的租子，能不能先交一半啊？你也知道三伯家人口多，年年交了租子，家里也还是紧巴巴的。”
“今年三伯家还添了小孙子，又多了一张嘴，你说说……唉！要不是看你家人都心好，这个嘴我也张不开啊。”
他虽然是满嘴商量的语气，但却像是已经拿捏住了顾清绎一样，根本就是按照一半的数量往院子里搬的粮食。
“这个先不说，三伯，你先把粮食过秤吧。”
顾清绎说着，就示意他把粮食放在秤上。
两大一小三袋粮食往秤上一放，秤出来的重量却是一石七。
“这不对吧，要是按半数算的话，也该一石九，怎么量出来的却是一石七？三伯，你这数量不够啊。”
顾清绎又仔细核对了一下数字，转头看向了顾三伯。
“这怎么可能呢！我在家都是秤得好好的才拿过来的，怎么到了你这儿就不够量了？清绎，你可不能这么干啊！”
顾三伯原本是想着顾家大房肯定跟顾氏一样，那秤都是改过的，到时候如果不够量差得多，他也可以借口秤不准来做文章，接过没想到顾家大房的秤居然会是准秤。
这下他原本就匿下了一部分粮做得不在理了，现在就连给自己找补的机会都没了。
“三伯，我家的秤是准秤，是你的数量少了，怎么又反过来说是我的秤的问题？莫不是你欺起年幼，就不懂这些吗？”
顾清绎到这个时候，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消失了，一张小脸板起来，看着还真有几分气势。
“清绎，你现在也算是我的主家了，我哪里敢用不够数的租子来糊弄你，但是你也不能就说是我减了数量吧？我要是敢这么做，以后你不把地再佃给我，我要找谁说理去啊？”
顾三伯也豁出去了，反正现在苏青柠不在家，他一个大人还摆弄不了几个毛娃娃了？先把事情坐实了，后面再想别的法子，管它是一哭二闹，还是三上吊呢。
总之，粮食他要，地他也要继续种。
外面院子里发生的事，被屋子里的四个宝宝都看在眼里。
顾清赫有些担忧地对顾清琰说：“大哥，咱们就这么看着，不管二哥吗？”
“你忘了娘走之前说什么了？收租这件事是对清绎的一个锻炼，娘看中的不是那些粮食，而是清绎能不能撑起来。他以后可是要当大商人的，这点儿小事儿都应付不来，将来怎么去行商呢。”
顾清琰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，手上却已经紧紧地攥起了拳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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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家大房的秤是没有调校过的准秤，所以老李送来的粮食数量也是不掺任何水分的，顾清绎点点头，又在老李的名字后面添了一笔。
老李并不多话，在粮食过秤之后，又顺手扛起一袋粟米，对顾清绎说：“我帮你把粮食放好，要放在哪里呢？”
“跟我来吧，放在粮仓里，这还是不久前新搭的呢。”
顾清绎也是个话痨，一边带着老李走，一边跟他絮絮叨叨地说话。
老李依旧是没有话，在往粮仓送过一次粮之后，又相继把剩下的五袋粮食也送了过去。
正搬粮的时候，外面又有人来了。
也是顾家大房的佃户，两家都姓顾，要算起来也是顾家没出五服的亲戚，按辈分顾清绎要管其中一户叫五叔，还有一个叫三伯。
这二人家里也有两三亩地，但是打下来的粮食交了赋税剩的就不多了，家里人口一口日子就有些紧巴巴的，所以也佃了顾家大房的地，虽然只能留四分粮，也算是多少有个缓解。
原本在面对顾氏的时候，他们是半分便宜的占不到的，还得祈求不会被顾氏给挑各种理由扣更多的粮下去。
如今换了给顾家大房交租子，他们打听到苏青柠是把管家权交给了顾清琰的，一般很少管事，所以就忍不住地动了心思。
“清绎啊，怎么就你在家吗？你娘呢？”
顾清绎叫三伯的人一进门，就看到老李在扛着粮食往院子的一边走，而顾清绎手里拿着个本子，院子里还有台秤，心里便知这是老李先一步来交租了。
他没想到会是顾清绎收租，不过为了保险起见，还是问了一句。
“三伯，您是来交租的吧，跟我说就行，我能做得了主。”
顾清绎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，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地说。
“哦，呵呵，那也行。我家佃了三亩地，每亩收了两石二，合计是六石六，该交租三石九，今儿啊，我就全给你拿过来了。”
顾三伯笑眯眯地说。
顾清绎原本正在本子上准备记录，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眉头一皱。
同样是自家的地，也是连在一起的，怎么打下的粮食相差得这么大？
他转头看向顾三伯，微微一笑，说：“三伯，我怎么听说村长家一亩地能打三石多的粟米，咱们两家的地相隔不远，怎么打下的粮食相差这么大呢？”
顾三伯一愣，他原本以为顾清绎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子，好糊弄得很，没想到他居然一针见血地问到了点子上。
“哎呀，这种地的事儿啊，你不懂。今年的天气反常，田地的肥力就跟不上，再说，就是同一块地也有个肥多肥少的，打下的粮食有差太正常了。”
他不解释还好，这一解释，顾清绎的眼神就沉了许多，不过他还笑意不减地说：“既然这样的话，那请三伯把粮食拿过来过下秤吧。”
顾三伯原本还想转身出门去拿粮食，恰好看到老李送完粮食出来，眼珠一转说道：“老李啊，我是自己来送粮的，你给我搭把手，帮我搬一下吧。”
“好。”
老李简短地应了一句，就跟着顾三伯往外走。
顾清绎看到这一幕，眉头又皱紧了几分。
不多时，老李扛着两袋粮食，顾三伯手里拎着一个小袋粮食从外面回来了。
“清绎啊，今年的收成不好，三伯想跟你商量一下，原本该交的租子，能不能先交一半啊？你也知道三伯家人口多，年年交了租子，家里也还是紧巴巴的。”
“今年三伯家还添了小孙子，又多了一张嘴，你说说……唉！要不是看你家人都心好，这个嘴我也张不开啊。”
他虽然是满嘴商量的语气，但却像是已经拿捏住了顾清绎一样，根本就是按照一半的数量往院子里搬的粮食。
“这个先不说，三伯，你先把粮食过秤吧。”
顾清绎说着，就示意他把粮食放在秤上。
两大一小三袋粮食往秤上一放，秤出来的重量却是一石七。
“这不对吧，要是按半数算的话，也该一石九，怎么量出来的却是一石七？三伯，你这数量不够啊。”
顾清绎又仔细核对了一下数字，转头看向了顾三伯。
“这怎么可能呢！我在家都是秤得好好的才拿过来的，怎么到了你这儿就不够量了？清绎，你可不能这么干啊！”
顾三伯原本是想着顾家大房肯定跟顾氏一样，那秤都是改过的，到时候如果不够量差得多，他也可以借口秤不准来做文章，接过没想到顾家大房的秤居然会是准秤。
这下他原本就匿下了一部分粮做得不在理了，现在就连给自己找补的机会都没了。
“三伯，我家的秤是准秤，是你的数量少了，怎么又反过来说是我的秤的问题？莫不是你欺起年幼，就不懂这些吗？”
顾清绎到这个时候，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消失了，一张小脸板起来，看着还真有几分气势。
“清绎，你现在也算是我的主家了，我哪里敢用不够数的租子来糊弄你，但是你也不能就说是我减了数量吧？我要是敢这么做，以后你不把地再佃给我，我要找谁说理去啊？”
顾三伯也豁出去了，反正现在苏青柠不在家，他一个大人还摆弄不了几个毛娃娃了？先把事情坐实了，后面再想别的法子，管它是一哭二闹，还是三上吊呢。
总之，粮食他要，地他也要继续种。
外面院子里发生的事，被屋子里的四个宝宝都看在眼里。
顾清赫有些担忧地对顾清琰说：“大哥，咱们就这么看着，不管二哥吗？”
“你忘了娘走之前说什么了？收租这件事是对清绎的一个锻炼，娘看中的不是那些粮食，而是清绎能不能撑起来。他以后可是要当大商人的，这点儿小事儿都应付不来，将来怎么去行商呢。”
顾清琰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，手上却已经紧紧地攥起了拳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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