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2章 嚼舌根
“是这样，我们这边的坐堂大夫给穷人治病是不收诊金的，只是象征性地收一些药费。但是同时，我们给那些达官贵人、富户人家看诊的费用，却是不低的。”
“每个坐堂大夫看一个这样的病人，可以留下六成收益，包括诊金和药费的总计。短期的话一般月结一次，长期也是三个月一次，这样能保证坐堂大夫的收益，不至于白白做工。”
老御医这么一说，苏青柠就明白了，原来维持回春堂做善事的根本，还是出自于富人身上。
说起来，六成的收益对坐堂大夫来说也不算少了，有时单是看诊一次就要几两银子，还不算医药费，一笔就不少赚，更不用说一天下来能看多少人。
“这个我倒是没有意见，只要没那么多的麻烦就好。”
苏青柠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，但是治病救人哪里有不麻烦的，无非是现在有老御医给她兜着责任呢，也就是有了麻烦他出面去处理，她只负责看病救人，否则她才不会答应加入回春堂。
最主要的问题谈完了，接下来的喝茶也就是闲聊几句，随后苏青柠便提出了告辞。
在苏青柠走后，小童青衣走到老御医身边，将他抄下来方子递给老御医。
“师父，我现在知道您一直力邀她加入回春堂的原因了。这个女人，不，顾神医的方子确实有她的独到之处，我刚才再三品味，居然还能从中举一反三，再开出几个合适的方子来。”
“若是以后看她开方治病，想必是更能受益良多。”
此时他再没有了之前的自视甚高，因为他发现就算他是老御医的关门弟子，学到的那点儿东西在苏青柠面前，也只是徒增笑耳。
还好他并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来，就被师父呵斥过了，否则若是他真不知天高地厚地撞上去，那真是要给师父丢脸了。
老御医接过那张方子，仔细地夹进一个本子里，那本子的第一页就粘着几张方子，正是当初苏青柠请他鉴别过的药方，都被他默记默写下来，然后收进这个本子里。
就在粘贴的方子后面的空白页上，写满了老御医的批注和心得，显然他也在整理苏青柠的方子，并且从中汲取他所需要的知识。
“你能认识到这一点，那就再好不过了。为师常对你们说“学海无涯”，人外有人，时刻保持谦逊，从别人身上不断学习其优点，这才能让自己不断进步。”
“当日为师看到那几张方子，就断定这个顾娘子绝对是身怀绝技的，必然能从她身上学到很多东西，否则我又怎会豁出这张老脸一再去求她出山。”
老御医语重心长地教育完自己的徒弟，才挥手让他退下，自己则又看着今天新得的方子开始写起批注来。
回春堂虽然今天是第一天开业，却也已经给他带来了惊喜，就是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，苏青柠又会带给他多少领悟，多少惊喜了。
苏青柠在离开回春堂之后，准备在县城里采买些东西再回家。
虽说之前打官司结束和不久前的大集上她都买了不少的东西，但是有些是为了感谢周氏夫妇才买的，那日又送出去了不少，所以趁着今天进城，再给补上。
原本她是想得好好的，只要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立刻回家，但是她却忘了今天自己在回春堂露了一手之后，在县城老百姓心里就坐实了神医的名号了。
于是这一路上不时有人主动跟她打招呼，还有跟她攀谈套近乎的，越来越多的人围聚在她的骡车旁边，让她的车子开始变得寸步难行起来。
“大家的盛情我心领了，但是我还有事要做，麻烦让让。”
她耐着性子，客气但疏离地说。
“顾神医，咱们可是服了你了，之前您在府衙里的时候，咱们大家可都是站在您这边儿的！”
“就是，咱们都觉得您不是会撒谎骗人的人，果不其然，您的本事可是连宫里出来的老御医都认可的，啧啧。”
“顾神医，以后咱们要是有个病啊灾的，就不怕了，就找您，保证药到病除。”
围过来的人说得正热乎，谁也没把苏青柠的话放在心上，只是一心想着说恭维的话给她听。
这世界上还有谁不爱听好话的吗？只要是把马屁拍到位了，那就算是跟这个顾神医攀上关系了。
苏青柠的脸色沉下来，她已经开始不耐烦了。
对于什么是真心恭喜，什么是阿谀谄媚，她还是能分得很清楚的，不能说身边这些人就都是拍马屁的，但是绝大部分都是却是没跑的。
大家说了半天，也不见苏青柠有个回应，这才注意到她一张脸上的表情已经很冷了，顿时都有些讷讷地闭上了嘴。
“多谢大家的好意，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吗？”
苏青柠又问了一句，这回已经不加掩饰她话语中的冷意了。
“哦哦，对的，咱们怎么就把顾神医当街给拦下了。”
“就是的，还不赶紧散开了！”
“顾神医您走好啊！”
围住骡车的人终于让开了一条路，又像是忘记了刚才的尴尬一般，又热络地跟苏青柠道别，目送着她的骡车离开了。
“呸，狂什么狂，不就是会开几个破方子吗？眼睛都长到脑袋顶上去了！”
有人朝着苏青柠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，恨恨地说。
他就是刚才说话最谄媚的一个，原是想着能跟苏青柠套个近乎，将来也有吹嘘的本钱，没想到她居然连个正眼都不曾给过他。
“哎呀，人家可是被宫里的御医都认可的，狂妄些不是很正常嘛，你能你也狂。”
旁边有个人看不过他前恭后倨的样子，忍不住讽刺了一句。
“哼，人家现在不在，就算你替她说好话也不会领你的情，就省省吧，谁还不知道谁心里那点儿小九九！”
被讽刺的男人眼一瞪，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撒气口，正想着好好出口刚才的恶气，不知从哪儿飞来一粒小石子，啪地打在他腿窝处。
只听得“哎呦”一声，他就噗通一下当街跪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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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每个坐堂大夫看一个这样的病人，可以留下六成收益，包括诊金和药费的总计。短期的话一般月结一次，长期也是三个月一次，这样能保证坐堂大夫的收益，不至于白白做工。”
老御医这么一说，苏青柠就明白了，原来维持回春堂做善事的根本，还是出自于富人身上。
说起来，六成的收益对坐堂大夫来说也不算少了，有时单是看诊一次就要几两银子，还不算医药费，一笔就不少赚，更不用说一天下来能看多少人。
“这个我倒是没有意见，只要没那么多的麻烦就好。”
苏青柠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，但是治病救人哪里有不麻烦的，无非是现在有老御医给她兜着责任呢，也就是有了麻烦他出面去处理，她只负责看病救人，否则她才不会答应加入回春堂。
最主要的问题谈完了，接下来的喝茶也就是闲聊几句，随后苏青柠便提出了告辞。
在苏青柠走后，小童青衣走到老御医身边，将他抄下来方子递给老御医。
“师父，我现在知道您一直力邀她加入回春堂的原因了。这个女人，不，顾神医的方子确实有她的独到之处，我刚才再三品味，居然还能从中举一反三，再开出几个合适的方子来。”
“若是以后看她开方治病，想必是更能受益良多。”
此时他再没有了之前的自视甚高，因为他发现就算他是老御医的关门弟子，学到的那点儿东西在苏青柠面前，也只是徒增笑耳。
还好他并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来，就被师父呵斥过了，否则若是他真不知天高地厚地撞上去，那真是要给师父丢脸了。
老御医接过那张方子，仔细地夹进一个本子里，那本子的第一页就粘着几张方子，正是当初苏青柠请他鉴别过的药方，都被他默记默写下来，然后收进这个本子里。
就在粘贴的方子后面的空白页上，写满了老御医的批注和心得，显然他也在整理苏青柠的方子，并且从中汲取他所需要的知识。
“你能认识到这一点，那就再好不过了。为师常对你们说“学海无涯”，人外有人，时刻保持谦逊，从别人身上不断学习其优点，这才能让自己不断进步。”
“当日为师看到那几张方子，就断定这个顾娘子绝对是身怀绝技的，必然能从她身上学到很多东西，否则我又怎会豁出这张老脸一再去求她出山。”
老御医语重心长地教育完自己的徒弟，才挥手让他退下，自己则又看着今天新得的方子开始写起批注来。
回春堂虽然今天是第一天开业，却也已经给他带来了惊喜，就是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，苏青柠又会带给他多少领悟，多少惊喜了。
苏青柠在离开回春堂之后，准备在县城里采买些东西再回家。
虽说之前打官司结束和不久前的大集上她都买了不少的东西，但是有些是为了感谢周氏夫妇才买的，那日又送出去了不少，所以趁着今天进城，再给补上。
原本她是想得好好的，只要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立刻回家，但是她却忘了今天自己在回春堂露了一手之后，在县城老百姓心里就坐实了神医的名号了。
于是这一路上不时有人主动跟她打招呼，还有跟她攀谈套近乎的，越来越多的人围聚在她的骡车旁边，让她的车子开始变得寸步难行起来。
“大家的盛情我心领了，但是我还有事要做，麻烦让让。”
她耐着性子，客气但疏离地说。
“顾神医，咱们可是服了你了，之前您在府衙里的时候，咱们大家可都是站在您这边儿的！”
“就是，咱们都觉得您不是会撒谎骗人的人，果不其然，您的本事可是连宫里出来的老御医都认可的，啧啧。”
“顾神医，以后咱们要是有个病啊灾的，就不怕了，就找您，保证药到病除。”
围过来的人说得正热乎，谁也没把苏青柠的话放在心上，只是一心想着说恭维的话给她听。
这世界上还有谁不爱听好话的吗？只要是把马屁拍到位了，那就算是跟这个顾神医攀上关系了。
苏青柠的脸色沉下来，她已经开始不耐烦了。
对于什么是真心恭喜，什么是阿谀谄媚，她还是能分得很清楚的，不能说身边这些人就都是拍马屁的，但是绝大部分都是却是没跑的。
大家说了半天，也不见苏青柠有个回应，这才注意到她一张脸上的表情已经很冷了，顿时都有些讷讷地闭上了嘴。
“多谢大家的好意，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吗？”
苏青柠又问了一句，这回已经不加掩饰她话语中的冷意了。
“哦哦，对的，咱们怎么就把顾神医当街给拦下了。”
“就是的，还不赶紧散开了！”
“顾神医您走好啊！”
围住骡车的人终于让开了一条路，又像是忘记了刚才的尴尬一般，又热络地跟苏青柠道别，目送着她的骡车离开了。
“呸，狂什么狂，不就是会开几个破方子吗？眼睛都长到脑袋顶上去了！”
有人朝着苏青柠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，恨恨地说。
他就是刚才说话最谄媚的一个，原是想着能跟苏青柠套个近乎，将来也有吹嘘的本钱，没想到她居然连个正眼都不曾给过他。
“哎呀，人家可是被宫里的御医都认可的，狂妄些不是很正常嘛，你能你也狂。”
旁边有个人看不过他前恭后倨的样子，忍不住讽刺了一句。
“哼，人家现在不在，就算你替她说好话也不会领你的情，就省省吧，谁还不知道谁心里那点儿小九九！”
被讽刺的男人眼一瞪，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撒气口，正想着好好出口刚才的恶气，不知从哪儿飞来一粒小石子，啪地打在他腿窝处。
只听得“哎呦”一声，他就噗通一下当街跪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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